宸妃的身子自生产后一直不大好,这夜饮酒吹风,竟一下子病倒了。

    静嫔是医女,平日里宸妃身子的调理,一向是她亲力亲为的,这次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病了两日,宸妃可算退了烧,也能进些食了。

    赤焰军此次大胜,按理宸妃也是会有封赏的。只是梁帝还没来得及赏赐,宸妃就这么大病一场。他日日前去探望,却被宸妃规劝小心沾了病气,是以静嫔委婉提起再拨两个人来伺候的时候,他没有半分犹豫:“你去挑,最好懂些医术的,最重要的是,要对宸妃上心,好好伺候,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那就从掖幽庭挑两个吧,”宸妃这日勉强能够下床,由宫人扶着出了内室,“陛下一片好意,只是若从内务府里挑人,难免让皇后娘娘难做,说不合规矩。”

    后宫诸多事务都是皇后打理,内务府的送过来的人,搞不好就是皇后的眼线。

    梁帝自然也想到了这步。

    之前晋阳送静嫔入宫的时候,就曾私下和梁帝提过,她怀疑宸妃身子迟迟不好,皇后或许没做什么加害之事,但未必会什么都没做。

    “掖幽庭的奴才若是能被静嫔挑中,也是他们的福分。”梁帝允了,“你今日晚些时候就去,免得皇后听说又来找朕喋喋不休。”

    虽未明说,但所有人都知道,梁帝是怕皇后安插人过去。

    说话间,又到了宸妃喝药的时间,宫人端上一碗黑漆漆的药,那味道让梁帝都忍不住皱了下眉:“这药怎么看起来这么苦?”

    “良药从来苦口,”宸妃端过药碗,一饮而尽,“这些年喝多了,也就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“朕记得以前你什么都不怕,就怕喝药。”梁帝被勾起了回忆,注意到托盘之上只有药碗,怒道,“这些宫人怎么办事这般不用心,竟没备蜜饯?”

    “是我让他们不用备的,”林乐瑶接过静嫔递给她的水,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再怕喝药的话,景禹都会笑话我了!”

    梁帝在宸妃处坐了小半个时辰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不到一盏茶功夫,宫人来报,说是陛下去了越妃宫里。

    “宸妃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静嫔以为她为不悦,却没想到她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下,脸上无波无澜,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“祥嫔当年说,‘后宫虽然万紫千红,但陛下最爱的只有一朵。其他花再美,不过是消遣。’可惜,陛下的爱,亦是消遣。‘宸’这个封号,是对林家的恩宠,也是对言家的警告。”

    静嫔似懂非懂,林乐瑶却不再多言:“一会去掖幽庭挑人,仔细些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放心。”

    晚间的时候,静嫔带着从掖幽庭挑的两个人来宸妃宫中,林乐瑶喝了药犯困,也没说什么,只是远远地见了一见,就让静嫔把人带走了。

    说是伺候宸妃的,但平日里,两人还是跟着静嫔学学医术,打打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