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们一天天长大,宸妃在宫中的日子也在一天天过。

    之前说要封林乐瑶为贵妃的事情也不了了之,宸妃依然是妃位之首,越氏晋了妃位,颇得梁帝宠爱。言皇后这些年也不再如当时一般视宸妃为眼中钉肉中刺。

    随着景禹逐渐长大,梁帝也逐渐让他开始接触政事,学着处理朝堂之事。

    景禹十八岁那年,梁帝下令京都三品以上官员家适龄的男孩,统统进悬镜司磨炼本事,由彼时新婚不久的夏冬训练。

    开训不久,萧景睿主动请缨参加,愿为官家众子弟表率。

    受晋阳与莅阳所托,宸妃难得主动求见皇后,想问问萧景睿去悬镜司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稀客。”皇后也清楚宸妃来的缘由,“坐吧!”

    “谢皇后娘娘。”

    宸妃在礼数之上向来周到,皇后知道挑不出错,也懒得再挑:“我听说晋阳公主进宫了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宸妃道,“莅阳公主虽是景睿生母,但自景睿出生,便是喊她姑姑的。毕竟十月怀胎,她心疼景睿,所以托我嫂嫂来问问我。只不过,我也确实不知,只好来皇后宫中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陛下的意思。”皇后也不知道缘由,猜测道,“大概是因为景睿毕竟是养子,磨练磨练也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宸妃原以为是皇后的主意,却没想到是梁帝的。

    她已然明白。

    又寒暄了几句,宸妃离开了皇后寝殿。

    景禹封了郡王,封号为祁,已经在宫外有了府邸。平日里,他有诏才可入宫。今日恰逢入宫之日,他在母妃宫中候了许久,这才见母妃忧心忡忡地回来。

    “母妃——”萧景禹向宸妃请安,“母妃看起来似乎是有心事?”

    “我什么时候没有心事了?”这些年里,林乐瑶不止一次在想,她应该把孩子教成什么样,直到现在,她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静姨总说母妃这些年忧虑过盛,所以身子才总不见好。儿臣眼见着母亲身子越发不好却不能为您分忧,实在是不孝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说了,我的忧虑已有多年,与你何干?”宸妃吩咐了宫人去准备景禹爱喝的茶,“我听说这几年悬镜司深得陛下信任,你莫要为此事与陛下争执。”

    萧景禹虽有裁撤悬镜司的想法,却还未在朝堂提起,听宸妃此言不由疑惑:“父皇是在母妃这说了什么吗?”

    宸妃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道:“从小,我一直教你的是为臣子道,却从未与你说过为君之道。可是景禹,你要知道,心中有鬼的人,最怕的,就是别人和他一样。猜忌之心一旦起了,就永远没有尽头了。”

    “母妃?”

    “你的父亲,是大梁的君主,他有很多个儿子,也有很多个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