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渐渐高了,窗外偶有几声鸟儿啾鸣,夏天到了。

    束穿云放下手中的湖笔,桌案前白色的宣纸上簪花小楷温柔典雅,她不由露出几分满意的微笑。

    不枉她练了多年,有道是字如其人,实际上人多有两副面孔甚至几副面孔,怎就能从一笔一划勾勒的纸上看出端倪呢?

    束穿云吹干了纸上的墨迹,犹自感叹。

    她面前放了两封信,一封是给元泊的,信中和他说了下金锁的事,顺带着让他帮忙带信给元凌。

    当然让元泊带信给元凌不过是其中的一层意思,另一层,她没道明,但元泊自会懂,她并不会偷偷调查白骨之事,她比谁都清楚,能借助官府的力量会事半功倍,招呼打了,要用人家的时候才不会显得突兀。

    自从淮阳府回来后,她再没见到元泊,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。

    束穿云兀自愣了愣,最近几日她偶尔会想到元泊,每次一想到元泊,她便会觉得胸闷,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。

    另一封信是给元凌的,元凌前些日子去了京城,谨妃娘娘所出的三公主生辰到了,元凌理所当然要去庆贺一番。

    她去京城多有不便,便拜托元凌帮忙问一下京城的银楼,当年杨氏到底一共做了几个金锁?

    虽不知杨氏是在哪家银楼定做的金锁,但于贵族之家常去的也不过那几家。

    若是束山还在,杨氏还是京中一等一的贵夫人,银楼未必肯透露客人的丁点消息,然时过境迁,束家早已不同往日,再去问询从前的消息不过多花些银两罢了。

    自在阳江上被人刺杀后,束穿云便多了十二分的小心,和元泊来往也多了些避讳。

    能少露面还是少些的好,太过招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束穿云让园子把信送到百草堂,到时候自会有人送到知府衙门。

    让人送了信,束穿云就闲了下来,然她却不知,送给元凌的信却没有到元凌手上,因为元泊压根没想让元凌帮忙查金锁的事。

    几日后的一个午后,知府后院安静的只偶尔能听到一声吠叫,元义敲了敲晓风阁书房的门,过了半晌才从门内传出一声懒懒的低语: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元义伸手推开了门,进门后便见靠窗的榻上他家主子正和大荒一人一狗在…对弈。

    只主子脸色不大好,时不时的敲着大荒的爪子,嫌弃大荒太笨了。

    元义眼角抽搐,略有些惆怅的想,他家主子最近是不是太闲了,看脸色不甚好看的样子,怕是好几日没见到束小姐了。

    “有事?”

    元泊见元义进来半晌也不吭声,抬了抬眼角,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嗯,”元义忙正了正面色,心道,或许主子听到他带来的消息能提起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