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更锣响,街上漆黑一片,此刻正是万籁俱寂,安眠高卧之时。

    兴福客栈背靠小河,正门挨着一条街道,客栈门口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曳不定,连一丈之内的人影都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此时,一个鬼祟的黑衣身影停在了客房下方的墙根边。

    来人全身上下裹着黑衣,他身量矮小,背靠着墙根左右凝望多时不见任何响动,这才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,黑暗中,他轻声讥笑,一双狭窄的眼睛露出嗜血的光芒,只见他如壁虎一般紧挨在墙面上,不过几个借力便攀上了二楼的窗沿。

    到了窗边,他倒不着急进去,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吹笛,轻轻对着窗缝吹了吹,一股无色无味的烟雾便散到了房中。

    他按捺着性子等了几息,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了窗户,纵身跳到了屋内。

    屋中乌漆嘛黑,但黑衣人行走间却不见丝毫局促慌乱,连脚边的凳子也不曾碰倒一个。

    柜子,床头,落在地上的衣衫,他全都翻了一遍,但就是没有他要找的东西。

    最后,黑衣人把目光投向床榻,床上正有一人对墙侧卧,似乎还能听到那人清浅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算算时辰,药效也差不多该过了。

    他眼中闪过狠毒之色,袖中亮光一闪,一把铮亮匕首随即握在了手中,他小心翼翼的挨近床榻,静等着榻上的人醒来,

    “笃笃…”

    恰在此时,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。

    黑衣人迅速起身,打量了下房中的陈设,箭步躲到了门后。

    门外来人敲了两声,不见屋中主人应答,又敲了几声,还不见回音,似觉出了不妥顾自推门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随着门外的人一起到来的,还有一盏灯笼,在烛火的照映下,来人的影子便落入了门后的黑衣人眼里。

    这人…身影有些眼熟…

    黑衣人刚觉察有异,就见从门外进来的那人放下手中的灯笼,转身坐在了桌边,轻飘飘的说了一句:“既然来了,就出来见见吧。”

    黑衣人大骇,从门后冲出举刀刺向来人,但还不待他进身,斜刺里突然出现一把长剑挑开了他的匕首,他旋身后退,却见持剑的是个小姑娘,她收了剑立在来人身后,并未再有其它动作。

    黑衣人的目光越过桌前二人,落在了榻上,空空如也,哪里还有人影。

    此刻,黑衣人怎会不明白,他今日是成了人家瓮中要捉的那只鳖。

    “佩服,”黑衣人讥笑一声,倒也落落大方的朝桌边走近了两步。

    只不过身影自始至终都隐在烛火映照不到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