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到消息的当日下午,束穿云又一次来到了束家别院,同行的还有元凌和园子。

    束穿云看着从屋外进来的走路间颤颤巍巍的老人,不觉有些讶异。

    这般大的年纪,竟还能记得十多年前曾在秋梨院做过事的人的名字?

    老人头发早已花白,脸上的皮肤皱在了一起,但一双眼睛却十分清明,看向束穿云时眼中带了几分疑惑,脱口唤了一声:“小姐。”

    束穿云张了张嘴,还未说话,就听王伯道:“老张头,你糊涂了,这是小小姐。”

    束穿云心中霎时涌起一阵酸楚,这老人原来是杨家的世仆,在杨家待了一辈子。

    因这西郊景色春日里烂漫,夏日又可避暑,秋日可食新鲜的瓜果,所以杨氏少时一年到头,常来别院小住,所以别院里的下人对杨氏都十分熟悉。

    老仆年纪大了,乍一看到束穿云还以为见到了杨氏。

    老张头心朗眼明,听了王伯的话,却也只是摆摆手笑呵呵道:“哎,老奴还以为小姐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到了他这个岁数,对于生死早已看得开了,所以对于杨氏之死虽有些感伤,却也早就释怀了。

    “张伯,”束穿云也是个爽快的,让园子扶了老张头坐在了凳子上,对王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就听王伯说道:“老张头,你再把你记得的秋梨院的那些人和小姐说一说。”

    十年前别院的仆人有数十人,多的时候有上百人,七年前又都四散离去,所以当初束穿云想查找这些人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
    但若是只查找曾在秋梨院做过事的,却又容易些。

    这不,王伯寻到曾是秋梨院管事的老张头,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却不成想老张头记性极好,竟然还记得十年前在秋梨院做事的所有人,不仅如此,他还记得他们的家乡住处。

    从老张头断断续续的叙述中,束穿云也明白了为何老张头能记得那些人了。

    概因为束家别院待遇极好,从十多年前到七年前的几年里,秋梨院除了老张头这个管事,另有两男三女外,就没再进过新人。

    七年前,因束家败落,这几人才和众人一起离开了别院各自讨生活去了。

    这些事,老张头已和王伯说过一回了,王伯见老张头说的断断续续,待老张头说起其中的三个女子,遂接着老张头的话道:“阿吴是附近村里的,早年间自卖为奴进了别院做事,七年前归家后,嫁了同村的邻居,因家里穷,有一次路过别院,想起了从前的光景,就试着问老奴还能不能回别院做事,老奴见她可怜,问了小姐,小姐便让她在别院里做了厨娘,并没有再让她卖身为奴,到如今,阿吴还感激小姐。”

    束穿云点点头,这事她记得,她也见过阿吴,是个微胖的妇人,干净利索,做的饭菜很合她的胃口。

    元凌也点头,“我记得她,她做的马蹄糕很好吃。”

    王伯笑了,说起阿吴,不由赞道:“阿吴家里还有三个孩子,人很老实本分的。”

    束穿云心道,这几年阿吴都待在别院里,若是心里有鬼,断不会任由秋梨院的白骨暴露在雨水中,所以,她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