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.除夕
年关之前虽诸事繁多,但到底从边关传来了一则令全天下振奋、令整个定国公府高兴的消息，威远将军率军大破北胡王境，不日将班师回朝。
李爻也不知道原剧里有没有这件事，毕竟他连具体剧情都不知道,更别说这种原剧故事线发生之前的事情了。
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兴奋心情,他终于能见到他爹长什么样了。
之前他自然是问过他娘亲他爹长什么样的,除外他娘那些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形容，大体他觉得应该和他原来世界的爹长得很像。
实际上他也很纳闷,为什么他穿到这个世界后,他娘亲会和他原来世界的娘亲长得一模一样,原身模样虽然和他有所区别,但越发长开倒是越发像了。
他也怀疑过，不知道这和他穿到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关系,只可惜他又没像别人一样，穿越带个系统或是别的啥，一切也完全无迹可寻。
既然找不到答案，他也不再纠结了，他总觉得,该让他知道的，他总会知道答案的，不该他知道的,他干着急也没用。
因得了边关大胜的消息，今年的春节热闹了许多，只可惜班师回朝的军队无法赶到春节之前，否则定又是一番胜景。
除夕夜宫中举行了宫宴，不过天子只召集了京中的皇亲和外戚，人数倒也不是很多。定国公府只去了李爻和李逊两个小辈,宫宴上大家都拘束得很，吃食大多都是为了图个吉利的，比如年年有余的鱼，鱼嘴上插了一朵大葱花，鱼鳞也未去，只稍微油煎了一下，熟都没有熟，就是为了不让人吃的。毕竟吃了哪还能年年有余－－
因而这许多菜式也并不怎么将就美味，等呈到面前时大多都冷了。
还因为是除夕夜，许多话也不能乱说，尤其在天子跟前，恐犯了忌讳，席间本也没几个小孩，惟数不多的几个都被长辈千叮咛、万嘱咐不要乱说话。
就连宫乐都是些庄重肃穆的，席间气氛显得沉闷得很。
而几个皇子中，太子因着来年开春便要大婚，但要娶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，脸上看着虽说让人挑不出错处，但也没什么喜悦神色。五皇子因着上次梅花宴殿前失仪，一直被皇后娘娘罚在宫中禁足，今日因着除夕才放出来，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去。
李爻也觉得这除夕宫宴真是无趣得紧，还不如前些时日的梅花宴热闹，虽说梅花宴最后因着闫诗的事情有些尴尬。
好不容易宫宴上该走的仪程都走完了，他们这些小孩子终于可以出去玩会，李爻忙不迭拉着刘弋登上了宫墙的角楼上。他觊觎这里很久了，整个皇城就属这里最高，平日也不准上来，只有除夕夜这类特殊的节庆之类，才允许他们登上来一睹整个京城的风景。
除夕夜京城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，连皇宫的角楼也不例外。
放眼望去，满城灯火，皆在眼中。
李爻觉着，人世间的温暖，大概就像这夜间如川流般的橘色灯火般，在风雨中飘摇却又生生不息，给迷途的旅人以希望；而这人世间的喧嚣，就像这除夕夜里的炮竹烟尘，一切如梦如幻，却转眼皆成泡影。
他看着这满城烟火，眼里带着些刘弋不懂的迷茫与向往，问道：“殿下，你有什么愿望吗？”
刘弋觉得他眼中的满城灯火，比眼前的还好看。
他看着李爻的眼神很温柔，说出来的话却很冷酷：“愿望这种东西，能有什么用呢？！若是再小个几岁，我大概会希望母妃能活过来陪在我身边吧，不过等长大些了后便明白了，这世界上没人会听到你的愿望，也没人会帮你实现，祈求上苍还不如求己。”
李爻转过头愣愣地看着他，心情有些复杂，其实现在的四皇子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，经历过的事情却比他这个真大人还多。有时候让人成长的大概并不是时间，而是沧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