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脸色发白地怔在原地，睫毛湿漉漉的，看着极为可怜。
顾青静看也不看，拂袖而去。
菩提宗所有人都没想到大师伯连对顾惜师姐也不假辞色。
顾惜师姐可是公认的温柔，只要看到她那双小鹿似的眼睛，世上没有人会忍心拒绝她。
况且，顾惜师姐善良，她本就是一片好意，又是大师伯的亲侄女，大师伯怎么却一点都不领情？
一时之间，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微妙，顾青涯脸色铁青，显然是在压抑着怒气，可他还是摸了摸顾惜的脑袋，安慰道：“惜惜，没事的。”
顾惜懂事地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并未再说什么。
只是，她心里却忽然冒出一丝莫名的情绪来，明明所有人都会让着她的，为什么作为自己伯父的顾青静却对自己这么厌恶呢？
天道之女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。
这还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这么不留情面地呵斥，可想到伯父特意包庇顾真叛逃出菩提宗，她心里翻江倒海，下意识抿了抿唇，是不是，因为她？
她眼神不经意又落到身后落寞的丁槐云身上。
少年抱着剑，默不作声。
想了想，她走了过去，关心道：“丁师弟，你怎么了？”
丁槐云摇了摇头。
顾惜又忽然问道：“丁师弟，你看到了带走顾真师妹的那个少年是什么模样了吗？”
丁槐云一怔，“顾惜师姐，你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顾惜抿了抿唇，小鹿眼看起来温柔且无辜，她说，“我只是好奇，那个人是不是陆歌泠。”
“我并没有见过暴君的模样。”说到暴君，丁槐云语气有些重。
顾惜连忙补充道：“我记得陆歌泠是一头白发。”
丁槐云摇了摇头，“那应该不是了。”
顾惜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，她就知道，陆歌泠不会为了顾真而大费周章离开万象深渊。
树林中，鸦鹊无声，萤尾烁绿，天上星子疏淡，月色清圆。
叶栩栩靠在树上沉沉睡了过去，呼吸均匀，陆歌泠，此刻应该叫做叶长生，正望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