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成成,别说一半了,发个二十文应付应付家用便可……”

    陶妈嘴快,说完觉得不妥当,忙接了句:“那个……我们家人口简单,开销不大,你们……不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陈姨妈还沉浸在一天两百文的喜悦里头:“够了够了,发了就成……哎呀呀,妹妹,你这哪里是得了个女儿,分明是得了个宝贝儿呀……就安然这样有头脑的,你们赵家还发什么愁呀!”

    陈氏亦是笑得合不拢嘴。

    陶妈却又犹豫着:“不过赵家妹子……呃,安然啊,这活计,是你赵家接下的,原该你们赵家分得大头,不如,你再安排安排?”

    陈氏忙推却:“活儿大家一起干,有银子自然也是大家一起挣,安然你说是不?”

    赵安然这会儿只做乖巧状,仿佛家里的一切都是大人做主一般。

    倒是等大家欢乐完了,她才继续说:“不过,我们挣钱归挣钱,从前那些对手,未必就会善罢甘休。”

    陶妈点点头,又挥挥手:“安然且放心,这事儿,你舅母关注得很,从采买到制成,每一步我们都亲自检视,不会有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赵安然点头道:“常规操作自然是没问题,但说不准有人使坏。信誉这种东西,只要破坏了一次,便无人再会相信了。”

    一番话下来,几人也都沉下脸来若有所思,赵安然见他们都警醒了,便也不再多话,只叮嘱着早点歇息,明日要早起干活。

    等离开铺子,天色已经很晚了。赵安然回头看着这简陋的屋舍,陶伯一家三口住在里头,挤挤的。厨房原本也小,为了方便做饭食,堂屋也改成厨房。

    现下只是个临时的地方,若想好生做,至少也得好生修整一番。

    赵安然眯着眼睛看看山头,鹤山不高,修建庙庵的地方在半山腰,距离他们做饭的铺子,步行只不过十来分钟。如果,将这荒芜的地方采买下来,再好好整整呢?

    赵进听了安然的话,却连连摇头:“安然啊,那间屋舍别看偏僻,可如今来往的人不少,要价不便宜。这样一个破屋子,若是寻常,十两银子顶了天,可如今屋主竟然要二十两。”

    赵安然道:“舅父,您也说了,如今那里人来人往,屋主抬高价格也是正常的,多少这样的情形待价而沽的呢。”

    赵进叹道:“话是没错,但等庙堂建起来,这些个大人工人都撤走了,这里荒无人烟,那屋舍便无用了啊,我们采买了这个破屋子,岂不是浪费银钱?”

    赵安然微微一笑:“如何会浪费?舅父还记得,这庙堂建起来是要做什么的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据说是有贵人来住?”

    赵安然点点头:“贵人住的庵堂,岂能跟一般的庵堂相较?而且,据闻这贵人甚得皇宠,这样的贵人住在这里,自不会是孤零零一个人,服侍的人手当然也不会少。我看过上山的地形,都不适合再建屋舍,顶多搭个凉棚。而我们的铺子是下山必经之路,将来若是弄成个素食斋,也是极为不错的。”

    赵进被外甥女的一番话,说得云里雾里,考虑许久,才嗫嚅: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二十两银钱,我们一下子拿不出来,我合算过,才能拿出五两银钱,这可不够啊。”

    赵安然胸有成竹:“无妨,舅父只管去商谈,二十两银钱,我们乐意付,但不是一次性的。以四个月为期,每月付五两。”

    赵进咋舌:“这……屋主会乐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