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安然今日起得晚,赵进也不放心,走到门口就听儿子这么一声喊,他急忙走进去,关切的问:“安然发烧了?定是昨天在外头留得太晚,可要紧吗?要不要请大夫?”

    赵安然除了觉得头脑闷闷的,也没旁的不适,便只摇头:“不用了,生意要紧,我们快些去曹家吧。”

    赵进哪里肯听:“安然,我们家又不缺银子,生意再要紧,哪里及得上你的身体?”

    赵竹林也点头:“安然若有什么想法,只管与我们说,我们去曹家商谈便是。”

    赵安然将二人推出去,自去换衣服,一壁说道:“好些事瞬息万变,若不及时处理,恐生变故。不说这个,就说荷香镇的生意,我们三人都出来了,万一有什么应急的事儿,也不晓得舅母一人行不行。”

    待她再开门,赵竹林一看,见她唇色依旧发红,但脸色已经不苍白了,两颊泛着红晕。

    赵竹林也不明白为什么,竟然看得心中一跳。

    这个表姐模样出众,他一直是知道的,平日见得多了,便也不会格外注意,可今日,明明表姐生病了,可那微红的脸颊,似含羞带怯,殷红的嘴唇,又仿佛熟透的桑果,透着诱人的气息。

    赵竹林如今也有十三岁了,很多事即便不知道也都懵懵懂懂,更是跟着陶大哥看惯了他与小红姐亲亲我我的模样。当下心内一禀,连忙侧开头不去看安然,眼神飘忽,支支吾吾说了句:“我……先去看看车……”

    赵进不明所以,只到底还是更担心外甥女的身体,着意看了许久,方问:“你的脸色……涂了昨夜买的胭脂?”

    昨夜回客栈的路上,遇着个小摊贩,赵安然非要去摊贩上买了点胭脂与眉黛。

    赵安然点点头:“这东西不是很细致,我随意点了试试。”

    时下夫人们护肤用的膏子没什么讲究,多是自己家用油加上花瓣制成。穷人家舍不得,一般都不用,像朱流霞的娘亲张氏那样,再艰苦也要涂抹手脸的,实在是少之又少。

    昨日赵安然买东西的时候,本想买一个猪油膏子试试,回头还可以送给舅母,只打开闻了一下,一股子劣质油味冲鼻得很,她实在没勇气买。最后便只买了勉强看着还行的胭脂与眉黛。

    对于赵安然做事,赵进一向是不问的,便只小心的又取了厚薄两件外氅,叠好放在褡裢里,这才跟着一道去了曹家。

    曹煜恒信心满满,听说赵安然三人来辞行,当下也不含糊,准备了大量的礼品,倒也不是贵重的,多是湛州一些特产。

    赵安然见里头放着几包前日尝过的那种茶,便着意问了句:“你的这个茶,有没有想出怎么做?是送到各个茶铺里头去么?”

    曹煜恒与她一道往里走,一壁说:“我原本是打算送到茶铺里面去,但总有些不甘心,毕竟是我亲自盯着做出来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他这是没说实话。如今的茶除了一直流传着的好茶,也有那种专供客栈酒楼的普通茶叶,新茶不好做,流传多了价格起不来,若不往小地方送,无人看无人买,却也是难办。

    主要是曹家跟银钱打交道,以前却没跟茶叶打交道。

    赵安然眉眼闪闪,坐在桌前,换了话题:“到不知,曹大哥对于新酒楼与客栈的选址,有什么打算?”

    曹煜恒笑看了她一眼,他生得好看,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,总有些含情脉脉之感。

    “是赵家的生意,我出银钱便是,一应的主意,还需赵小东家拿主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