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香镇人越来越多,东街的房价也一天一个样儿,虽说采买这样大宅院的人不多,但那田地的主人很是会看眼色,拉着赵进东说西说,恨不能立时钱屋两讫才好。

    赵安然也在犹豫,不是不能找别人合伙,但做生意这个事儿,她信不过旁人。不止信不过旁人,若陶家真娶了小红,她与陶家合伙的生意,也该清算一番了。

    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,是让小红脱离原生家庭。但这个世道与她原本的世界不一样,小红也不是两年前的安杰,一味只听她的。叫小红离开生她养她的家,恐怕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软的不行,那就来硬的。

    没过两天,小红的大哥出门喝了点小酒,与人斗殴打死了隔壁镇上一个来探亲的公子哥儿。

    而这位公子哥,却是湛州很有名气商户家中的幼子,自幼得宠,若不是大雪封路,也不会滞留荷香县这样久。

    赵安然领着赵竹林出了酒楼,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。

    “安然你的意思,是弄出特色?冬季人家都是猫冬在家,再有特色的吃食,恐也没多少人乐意出来吃啊。”

    赵安然笑了笑:“无妨,左右今冬生意冷清,不如由着我折腾试试看。”

    赵竹林心中腹诽,你客栈要开分店,酒楼要搞什么锅子,折腾来折腾去,那还不都是银钱?今年的生意不好,哪里经得起折腾?

    不过再怎么腹诽,他也没说出来,爹娘万事只听安然的,哪怕安然注意主意有问题,也由得她闹呢。

    “我想吃蜜饯了,竹林你陪我去买一点吧。”

    二人拐弯往蜜饯铺子那边去,才行至巷子口,便见着小红她娘眼睛通红拉着小红说话。

    赵安然顿住脚没有上前,赵竹林便也跟着站住。

    “小红,你可得想想法子啊,他们……他们要你哥偿命啊……”

    小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:“我想法子?我能想什么法子?大哥总好那一口,也不是愣头青了,怎么做事这般没分寸?”

    若平日小红这般急眼斥责,小红娘定是要不依,这会儿哪里骂得出口,只拉着女儿继续哭嚷:“现下事情也犯下了,再说又有什么用?小红,咱们家就你一个有出息的,一年挣那么多银钱……你得管啊,你若是不管,你哥怎么办?你嫂子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,你那一双侄子……天啊爷呀,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。”

    小红挣不开她的手:“我如何管?娘你自个儿说说,我怎么管?若是那家要以命抵命,我这贱命抵了也就罢了,可……人家看不上啊!”

    小红娘支吾着:“那……陶家不是看中你了嘛?你去说说,让他们帮个忙……”

    小红眼珠子瞪得圆圆的:“陶家?娘,您开口百两彩礼钱,人家答应已是很不容易了。大哥这事儿,是百两银钱解决得了的吗?”

    小红娘一忽儿躺倒在地,嚎啕大哭起来:“你不孝,你真是不孝。这还没出嫁就胳膊肘往外拐,人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,那是不是你哥?是不是你亲哥?”

    这么一闹腾,来来往往的人便多了起来,都探头探脑往巷子里瞧。

    小红心下焦急,伸手去扯自己娘亲,一壁也是泪水涟涟:“那是我亲哥,可你要我怎么办?现下出了这档子事儿,陶家肯不肯娶我还是一回事……我昨个儿听说东家想做新的营生,陶家是打算投钱参股的,哪有那么多银钱娶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