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菊花宴这日,赵安然一早就被杏兰与丝竹拉扯起来,梳妆打扮,选了漂亮的衣裳。

    赵安然由着她们去,只在妆饰的时候说了声:“眼下那泪痣可莫要盖住,贴个花钿突显一下。”

    杏兰有些呆呆:“小姐,奴婢们听说时下贵女们时兴的,都是让肌肤看起来瓷白无暇才是……”

    丝竹推她一把,奉承道:“不过小姐,奴婢以为千篇一律未必是好,小姐您的样貌是奴婢见过最美丽之人,这颗泪痣一点也不突兀,反倒更显得……显得……”

    她一时想不出形容词,待看赵安然撑不住笑起来,认为是自己的话惹小姐发笑,当下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倒是陈氏见了她,有些好奇:“我以为你一向不爱插戴这样多的首饰,没想到今日竟然听话。”

    赵安然笑道:“我是不爱满头珠翠,但也想因此被人说嘴。舅母给我的丫鬟与妈妈都听合心意。妈妈梳的这个头好看,也不显得俗气。”

    待到了史家,早有伶俐的丫鬟候着,眼见着赵家的马车过来,立时迎上来:“赵夫人赵小姐,我家二夫人等候多时了,说是记挂着从前在湛州的情谊,可想念着呢。”

    便有贵人往这边看过来。

    赵夫人他们都是见过的,这位赵小姐却不多见,待看清她的容貌,却是大吃一惊,不仅美得如画上仙女一般,而且有两个贵夫人,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一般。

    进了屋,史二夫人拉着她们去了花厅,介绍两位夫人与她们认识。这两位也是外地上来的夫人,因此也格外和善些。

    妇人之间谈天,说来说去都是家务事或者儿女是否出息,偶尔会蹦出一两个旁人家的八卦,但人多,大部分都顾忌着怕传入当事人的耳朵里,这样的八卦也是极少极少的。

    赵安然有些无聊,只规规矩矩坐在陈氏身边,很是恬静的模样。

    史二夫人忍不住叹道:“你家安然丫头,比从前在湛州的时候,还要叫人惊艳呢,赵夫人且快与我们分享分享,这是如何养的?怎的我家的娇娇儿就给养成个皮猴子?”

    便有夫人噗嗤笑起来:“什么皮猴子?那还不是你自个儿给惯的?瞧瞧嫦姐儿端庄大方,不论去哪里,谁不说她最是端庄大方的?”

    只是这话说起来,史二夫人却有些讪讪。

    陈氏偷偷与赵安然解释,原来史二夫人的长女嫦姐儿,生得貌美又端庄,被襄王妃一眼相中,讨回去做了儿媳妇,且是长媳。至于襄王世子,于一干儿郎里头,虽不算出挑,但也不差。刚成婚的时候,二人也很是琴瑟和弦了一阵子,只到底是高攀,年前又生了个女儿被婆母不喜,自个儿心里过不去,偏偏丈夫还纳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……

    赵安然听得这样的事情,心里头不大开心。你在这里拼死给他生孩子,他妈嫌生的不是儿子也就罢了,他还出去乱搞男女关系,最后还怪是你不大度?

    操蛋的世界。

    史二夫人心里头难受,但不可能放着一堆的客人,便只打起精神说起别的话来哄大伙儿开怀。

    旁边坐着的圆脸夫人瞧见赵安然这模样,不由得上前与陈氏打听:“你家闺女如今年岁不小了吧,听闻,还不曾做亲?”

    陈氏敛眉微笑:“已经相中了,是个武将,只等着男方回来。”

    那夫人只以为赵安然常年在外,耽搁了亲事,便安抚的拍拍陈氏的手:“你也是,儿女的亲事上这般不上心。所以说女儿家不能太能干,一来二去,都这般年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