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安然笑了笑:“我们赵家在邾城有商号,不过这次来,主要是打算看看旧交曹家老爷。曹老爷从前与我有恩,这两年断了往来,心中总是挂念的。”

    知州“唔”了声:“如今邾城不太平,你们且先在这里住下吧。来人,将林家人带走。”

    赵安然忙上前一步,掏出一个荷包来:“大人,虽说我是个商人,但也知道知恩图报,一路上这林家对我们多有照拂,不然也不会这般顺利。如今也不知他们是犯了何事,还请大人略略通融,哪怕……叫我给林家递个信也是好的啊。”

    时下百姓若有犯了事儿被抓的,若是家中有银钱,只要事儿犯得不大,官府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赵安然说得圆滑,只赔着笑脸。

    知州却摇摇头,不肯收钱。

    赵安然做苦恼状,只道:“那……那敢问大人,大概什么时候能出行?邾城汪家是林老夫人的娘家,我好歹,也得去帮她与汪家说一声吧,没得说她回来看做了城主的弟弟,连面都没见到,什么消息也无吧?”

    知州原本要走,听得这话回过头去看林老夫人,上上下下打量片刻,问:“邾城城主汪大人是你什么人?”

    林老夫人经历的事情不少,见状便知这位知州与汪家定有渊源,虽不知今日到底为了何事竟要抓他们,但此刻婆家是指望不上了。她连忙答道:“汪健峰是我幼弟,我出嫁多年,现下正是预备回来看他的。”

    知州脸色便松了下来,说道:“原是一家人,倒是我莽撞了。老夫人,我家夫人出自汪家,按辈分该喊您一声姑母呢。”

    原本是来拿人的,这么一遭,却变成接人了。林家上下被知州恭恭敬敬的请到自己的府邸去了。

    杨夫子看了赵安然一眼,心里头忐忑不安,这是发生了何事?是与陆家那小子有关吗?莫非陆家那小子反了?

    赵安然则低着头思索着,看样子陆玄序他们不太顺利,她记不得书上的时间点,只知道陆玄序一鸣惊人的时候,是救了他爹,而不是跑来镇压这劳什子邾城城主。

    并且按照书里的轨迹,曹家一直在洛城与湛州,并未守在邾城,是以书里曹家究竟有没有与晴军有联系,她也分辩不出来。反正这里的曹家与晴军,是没有联络的。

    陆玄序起兵邾城,有没有可能,是为了银钱粮草?

    赵安然只觉得一团乱麻。

    如此又过了几天,幽州城没有解封,倒是等来林家一个仆妇,说是林小姐与赵安然一见如故,几日不见甚是思念,邀请赵安然去知州,与林小姐作伴。

    杨夫子知赵安然不喜林小姐,当下要跟着一起去。

    然而那仆妇说了,只邀请赵小姐一位,便是一应的丫鬟仆妇也都不必了,林家都有。

    这简直是强制将赵安然绑走,杨夫子怎么肯,当下将那仆妇斥责一通,赶走了。

    “安然丫头,林小姐无缘无故,怎么会召你过去?莫不是朱小姐?”

    赵安然沉思许久,说道:“夫子,将军他们会不会出事了?”

    杨夫子愣怔半晌,想到赵安然的两位弟弟都在陆家那小子麾下,她自然是担心的。又着实不知如何安慰她。

    赵安然深吸一口气:“那位知州大人,与邾城城主是一伙的。若是城主反叛失败被镇压了,林家势必不会这般趾高气昂的模样,所以邾城城主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