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思源瞪着那双浅棕色的、满是无辜的眼睛，一口气闷在喉头却又像被棉花堵住了似的吐不出来。他忍无可忍地咬了咬牙，使劲挣开程晧的怀抱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厅。
“齐思源！”
程晧很少直呼齐思源的名字，但每一次的语气都如同这次一样严肃，要说有什么轻微的不同，就是这一次的语气不仅严肃，还带着隐隐的委屈。
齐思源顿住了脚步，只听他问：“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吗？”
他的嗓音似乎带了些哭腔，仔细听还有些发颤。
齐思源所熟知的程晧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，相反他很强大、很乐观，可现在却听到他流露出这样的情绪，心中不免泛起了酸涩。他深呼吸了一口气，转过身，定定地看着他道：“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？你对我的这种……这种是不被认可的你明白吗？”
“不被认可？不被谁认可？不被你吗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那不就行了！我只要你的认可就够了！其他人我根本就不在乎！”
程晧梗着脖子，瞪着充血的双眼，鼻尖也泛着红。他长到这么大，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掉过，现在却委屈得只想掉眼泪，可凭什么齐思源还是不相信他，还是把他和那些人划等号！
平日里总是没心没肺地赖在自己身上的男孩，此刻难受得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，齐思源心中的酸涩更浓了，他只看了一眼，便不忍再看那双泛红的眼睛，躲闪着低下了头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，窗外传来几声百灵鸟欢快的鸣叫，打断了齐思源的思绪。
他抬起头，再次对上始终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，缓缓走了过去，抬起手，轻轻地抚去程晧眼尾溢出的泪。他将双手穿过他的腰间，轻轻地抱住了他。
程晧紧抿的唇终于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，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又鲜活跳动了起来。他抬起手，紧紧地回抱住齐思源，依恋地蹭着他柔软的发梢，嗅闻自己最喜欢的薄荷香。
虽然齐思源没有说话，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，所以程晧觉得，这大概就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吧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咯？”
听出程晧话语里掩饰不住的开心，齐思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让他有些别扭的问题，反正……他觉得是就是吧，至少在这份感情消散之前，自己尽可能地满足他吧——这是现在唯一一个他能想到的报答他的最好的方式了。
不知道齐思源真实想法的程晧，内心是止不住的雀跃，就算现在窗外下起了小雨，可他却依然觉得阳光正好。
……
“唔……起来……”
齐思源推拒着程晧的肩膀，趁着换气的空档表达自己的不满。
他原本好好地睡着午觉，结果却梦见自己被一座大山压在了底下，紧接着是一片羽毛在身上不停地乱扫，弄得他浑身难受，于是就醒了过来，结果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，同时他察觉到一条温热的舌头正往他的嘴里塞，身体还被一只不自觉的手到处乱摸。
程晧把齐思源的上衣推了上去，火热的大手像一条泥鳅似的在他的身上游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