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、是……”小翠支支吾吾半天道不出个人名来。

    “是谁?”云浅凉逼问,见小翠脸色慌乱不知所措,当下道:“要不我召集府内奴婢挨个问话,看看到底是谁无视禁令,在相府内乱嚼舌根。”

    小翠摇头,歪脑筋飞快地动起来,寻思着没有证据,谁都没法给她定罪。

    “证据呢?”小翠垂死挣扎,抬头来质问云浅凉,“夫人没证据就给奴婢定罪,这样纯属污蔑的做法,奴婢不服。”

    云浅凉双眸平静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奴婢,这会她挺直了腰杆,大胆直视坐上的主母,颇有要逼迫她还清白的意味。

    云浅凉凝视着她,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那身着素衣青衫的女子,弯起嘴角,眉眼间尽是笑意。

    云浅凉不爱出青松院,所需皆是身边奴婢代办,或是叫人送到青松院,大家唯一仔细看过只有那么一次,府奴仆列队站好,她带着怒容端坐在椅子上。

    外人都传云家嫡女貌若狐狸精,不得不承认,这位主母美艳妩媚,但那日她眉眼间犀利无比,折损了那份美貌,张扬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
    这会破天荒的展露出灿烂的笑意,着实让底下人看呆了。

    她笑得无半分妩媚,就如雨过天晴后自云层悄然探出头的阳光,清新温暖,将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疏离,与自身光耀都敛了去,平和淡然,可直视入眼的美丽脱俗。

    “昨日云水阁闯进一只黑猫,舔过洒落的莲子羹死了。”云浅凉顿了顿,见挺直腰板的人脸上的红润渐渐消退,她继续道:“午后顾管家领了两个假扮成小厮的大夫进青松院,查验过尸体后,黑猫食砒霜中毒,同日我派暗卫追查此事,今日刚巧得了些许结果,芙蓉院小翠昨日傍晚出府买了砒霜。这银耳汤里的毒我还未找人来验,你是敢作敢当自个儿承认,还是我一步步抓个彻底?”

    云浅凉话落,小翠已然无力的跌坐在地,面如死灰。

    “不是奴……”小翠心里害怕,正欲出言供出背后的人,却被人打断。

    “仅因小翠买过砒霜,夫人便认定毒是小翠下的吗?”温梦施施然地走进畴清厅,温婉的眉目里藏着一丝狠劲,剜了小翠一眼。

    小翠匍匐在地,赶紧收回眼神,害怕地瑟缩成一团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再审,而不是直接将京兆府的人请来抓犯人。”云浅凉饶有兴致的回道,那未敛起的笑意里带着些许挑衅地意思。

    “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夫人,毒不是我芙蓉院的人下的,因为……”温梦顿住,勾起众人的好奇心后,从勒紧的腰带间拿出一个纸包,举在面前,“小翠买的那包砒霜在我这里,东西还在意味着什么,夫人应当清楚吧?”

    畴清厅内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,奴婢们跪在地上打量着争锋相对的两个美人儿,心里紧张又觉得刺激,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。

    一个是近日颇为得相爷心意的夫人,一个是相爷一直偏爱的歌姬,双方谁更胜一筹,这相府里的天都可能会变一变。

    顾管家紧张地咽咽口水,他心里门清,这事和芙蓉院脱不了干系,只是这比的是谁跟聪明,心思更深,他无法插手。

    两人视线对上,好似有火花在空中闪出。

    云浅凉嘴角那抹好看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,神色骤然变得冰冷起来,让正厅气氛变得越发僵持,气温都感觉降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