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朝回府,顾亦丞刚跨进门槛就对顾管家说道:“帮我送份礼到慈宁宫,顺便转告太后,迟则生变。”

    “从库房里挑吗?”顾管家请示。

    顾家自来便是大家世族,底蕴丰厚,库房里好东西无数,平日里往来人情只偶尔看重时会丛库房挑些许珍品相送,寻常的都未必吃得起那些东西。

    “日后送礼不再从库房挑选,派人打理一番,将夫人用得到的送到云水阁去。”顾亦丞缓步行走在屋内,未近青松院,直接去了院外的书房。

    “让顾四来一趟。”说着顾亦丞已经进了书房。

    顾管家跟进去,询问道:“相爷,护国将军府送来拜帖,午后前来拜访,您可要见?”

    顾亦丞思考片刻答道:“苏家虽然已经没有了实权,但在我这里还有用处,见见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到时再来通知相爷。”顾管家退出书房。

    顾管家离开不久,顾四走进书房,他换了身深色的装束,黑发简单的束在脑后,行姿大步流星。

    顾四今年三十出头,常年练兵站岗,肤色比较黑,面庞端方,三角眼,鹰钩鼻,下巴有些许胡渣,严肃起来有点吓人,但整个人精神抖擞。

    “相爷。”顾四进门,抱拳作揖。

    “坐。”顾亦丞自书卷里抬起头来,“在御林军里待了五年可有收获?”

    顾四在一旁的椅子落座,挑拣重要的禀报,“相爷交代的两件事均已查清,御林军确实有问题,开始潜入之时,接触不到重要的事,但混的时间长熟悉了就发现了奇怪之处,御林军布防一直是天徽帝掌握,每年更换,但其中看似严密之处,却不够严谨,而御林军的招新也的确被动了手脚,这两年来御林军内部渐有分歧,而俞良辉力主压制,不曾上报给天徽帝。按理说,天徽帝能坐在那个位置上,不至于疏忽到此等地步。”

    “天徽帝不傻,任凭人破坏皇宫布防而不言,他不点破,肯定是有后手,历代君王都有自己的亲卫或者禁卫,天徽帝能在那个位置上久坐,必然有自己的能耐。”顾亦丞慵懒地靠着椅背,拿着毛笔在书上写了句批注,问道:“名单可有弄到手?”

    顾四点头,“属下都已将人名与住址记下,只待整理好递给相爷过目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顾亦丞应着。

    “相爷要出手吗?”顾四未急着回禀另一件事的结果,而是先确认事态。

    “必然要先清一部分,只是现下祁国在京不宜动手,此事待祁国离开后再做细谈。”顾亦丞心中早已有了定论,不若天徽帝那般急于行事。顾亦丞犹豫一阵,脸色严肃起来,“另一件事结果如何?”

    顾四脸色同样肃穆,“确如相爷所想,属下在慈宁宫里的暗室里找到了证据,但太后多疑,时常确认,无法将东西取出,相爷要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都亲眼见过了,我再亲自去看也改变不了事实。”顾亦丞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书籍,“除了太后,可还有其他人知情?”

    “齐太后身边的高嬷嬷大概有所察觉,盯了一段时日没见她与他人解除,有点难推测是否知情。”顾四尽责的如实回禀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顾亦丞想了想,“将每年的布防画一份给我,动手时可能会用到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顾四起身,临走时有些不放心,“相爷,属下多句嘴,不管真相如何,您都是我们的主子,只要您保持初心,一切都不会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