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夜之后,云浅凉整整休息了半个月才缓过劲来,用她自己的话形容,就是遇上了道行高的狐狸精,不小心给吸了口精气。

    天气越发寒冷了,院子里的树叶泛黄开始往下落,一夜过后,院子里的小路都快被落叶铺满了。

    从窗子望出去,终于感觉到了秋季的萧条,让人心情不免跟着沉了沉。

    休息期间,云浅凉把从祁云韶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顾亦丞,想让他帮忙打听云澜葬身之处,寻思着在离开逍遥城前,去看看把与逍遥城的纠葛断掉。

    卫秦与清寂来看过云浅凉几次,每次把脉都诊不出缘由,只是身子虚,需要好生休息,君知对此事无任何解释,一如往常的沉默,云浅凉只是当做不知,但隐隐察觉到些许不对劲,却抓不住思绪,混混沌沌的休息了半个月。

    顾亦丞每日陪在身边,偶尔重台会带来京城的消息,传言之下万宋百姓惶惶不安,民心不稳,朝中派系间争斗越发明显了,而天徽帝脾气日渐不好,几乎是四面楚歌的状况,闹得朝廷气氛终日低沉,连官员都人人自危,局势可谓紧张。

    逍遥城里清闲的日子,在京城来人时打破了。

    那日,云浅凉精神头还算好,正在院子里看着奴婢们打扫院落。

    “你先前让我打听的地方已经找到了,回京前去祭拜一下吧。”用心剥着松子的顾亦丞随口说道。

    “逍遥城的人没带回来啊。”说这话时,云浅凉多少有些感慨,从祁云韶口中得到部分真相,她以为云澜至少是葬在了逍遥城,“不过想来也不可能,当时那般情况,等于背弃了苍蓝,当时苍蓝灭国不久,浓烈的仇恨下估计是不允许人葬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是想的话,我派人迁回京城,这样……”顾亦丞把剥好的松子放入云浅凉面前的小碟子里,每一颗都是完整的。

    云浅凉摇头,“京城那个是非之地,迁回去等于惹祸上身,托人修缮一下即可,最好别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。”

    云澜身份特殊,哪能迁入京城?

    云浅凉感情淡薄,自幼与父母无缘,这会面对占据的身躯的生母,心里却不如陆瑶有分量,真要说悲伤与生气,其实谈不上,只是想要做些什么,算是替原主尽孝了。

    说白了,她不是以前的那个云浅凉,亲生父母或是养父母,她都不知道给如何去面对,毕竟终究不是内里灵魂的血脉相连。

    触及到她眼里的情绪,顾亦丞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,密不透风,“日后会有的,我们的孩儿,孙儿,这些都是与你有关系的人。”

    云浅凉五指收紧,轻轻点头。

    “咳。”一道突兀咳嗽声响起。

    寂栖迟站在院子门口,看好戏般打破院中和谐的气氛,无比欠揍的说道:“京城来人了。”

    云浅凉望向顾亦丞,京城眼见将乱,天徽帝处境微妙,且知晓了顾亦丞在逍遥城,定然是派人前来请他回去。

    “不必理会。”顾亦丞专心地剥着松子,压根未把诏书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“对方手里带着天徽帝的诏书,我逍遥城独立排外,却仍属于万宋管辖,无法把皇命拒之门外。”寂栖迟慢慢走进来,不想与万宋朝廷多加接触,且逍遥城此次出了内乱,这些日城内一直在戒严,调查城内是否还有钟良余党,这会看到万宋官员没扣押起来已是好心,哪里还能放人进来。

    “万宋兵马攻打到逍遥城来,没个交代还要开门相迎,你们那么好欺负?”顾亦丞眉毛一挑,然是打算撒手不管,甚至不觉得京城来的官员比他手里的事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