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伟眼巴巴地看着桌子,晏不溯坐在他的对面，慢条斯理地写着一份文件。
手机已经玩过一轮了，这种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玩手机的感觉真不好受,王小伟寻思着该去休息了，但晏不溯不开口，他一个新来的小医生也不敢说。
“晏医生……”王小伟试图聊会儿天，指不定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能转到休息上去。
“嗯？”
“你听说过咱们医院那个医闹事件吗？”
王小伟差点想扇自己一巴掌，说的什么屁话,人资历这么深了，指不定当时都在场，但晏不溯挑着眉看他，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，王小伟硬着头皮,就讲了下去。
“就是那个患者家属在住院部杀人那件事，我听病人说,好像都变成一个以讹传讹的鬼故事了……哈哈……啊啊啊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欧阳仁看到楚长璀,眼里似乎有了些神采。他站起身,搓了搓手,想让楚长璀坐下,又意识到这房间里只有他屁股底下一把椅子,只好不尴不尬地重新坐下。
“哈哈,很久没见到其他人了……今天是几号了？”
“八月三十一号,”楚长璀有些疑惑地回答，“我应该在十二点之前出院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欧阳仁了然地点了点头，“我在这里待很久了，或许能给你解答一些疑惑。并且这里杰安他进不来,我想可能是当时给他开假病历的时候被吓到了吧。”
“你…死了吗？”
对于一个被困在这里的意识来说，欧阳仁似乎太平静了一些。
欧阳仁摇头：“不算。”
“我能听到仪器的声音，有时候家人朋友会对我说话，我猜我现在躺在哪个医院，是植物人状态吧，待在这里不好受……也不算太难熬，说到底，这或许是我的错。”
楚长璀没有打断他。
“明明帮着院长明里暗里干了不少活，他还没有多少提拔我的意思……所以我被钱财和光辉前途迷了眼。”
欧阳仁靠在椅子上：“安排杰安入院就是一个错误。其实护士们说过那间病房的传说，据说以前住在里面的病人死了很多之类的。我想护士们工作辛苦，编出这种故事予以消遣，也不算有伤大雅。”
“更何况那是间条件和设备最好的单人病房，住进去的病人大多都本来就病入膏肓……”
“但是故事是真的，413里真的有东西。”楚长璀道，“杰安或许不是一个普通人，413更深层次地影响了他。”
“没错，我那段时间……过分着眼于晋升，忽视了杰安的异常，等我发现的时候，他已经开始自残了……我后来才知道那并不是自残。”
“铅笔，牙刷，体温计，杰安用一切可以获取的东西，在护士疏忽的情况下，往身上扎。精神中心的医生也给他做过几次测评，可笑的是，指标都是正常的。”
“我们无法联系他的父亲，没法子能越过监护人给杰安办理转院手续，我们只能小心、更小心一点。”